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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犹可爱果熟自飘香》10

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王泉滔

　　整修后的学校，环境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宿舍仍不很宽余。学校分前后院，中间被一条小溪隔开，有木栏浮桥相通，宿舍在后院。学生睡在三间相通的房子里，像古代的大马店，大木板子床。铺挨铺，人挨人，实在有些逼仄。
　　那天晚自习下课后，同学们都回到寝室休息，每次休息前，不说笑一阵子，他们是不会睡觉的。每晚十点钟寝室内必须熄灯，崔小泥和迟木墩趁着窗台上的煤油灯，坐在被窝里学起划拳来。石小玉，吴四宝等同学在周围观战。正在吆五喝六、喊七叫八时，东方老师不知不觉地进来了。有些同学看到老师进来，就悄无声息地钻入被窝装睡觉了。
　　东方老师走到崔小泥和迟木墩床旁，他俩仍“魁五首，六六六”地叫着。东方老师用手揪着崔小泥的耳朵，崔小泥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和迟木墩划着拳，间或说一句：“别闹了，想喝就喝一杯。”东方老师说：“谁和你闹了，光喝酒没有菜，别喝醉了。”他俩一听是老师的声音，慌忙吹熄灯盏，赶紧钻入被窝。东方老师批评教育了一番，然后转身出了寝室。
　　同学们听老师走了，就有人开始叫崔小泥，问刚才老师揪他耳朵痛不痛。崔小泥说，刚才喝多了，没有感觉。又有人说：“东方老师又回来了。”立马鸦雀无声，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老师说话，大家觉得是开玩笑的。崔小泥说：“老师来了又能怎么样？再来，非揍她一顿不可。”话音刚落，东方老师推门进来了。说：“崔小泥，你起来，看你怎么揍我一顿？”大家缩头蒙被，没有一个人说话。崔小泥说：“我以为你走了呢？”东方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他，并让他写出书面检查，明天在教室宣读，然后走出了寝室。这一回真的没有人再说话了，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这天学校放假两天，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顺着沙颍河有一条铺有石子的马路，来来往往有拉沙子的车路过。大多是架子车，不知怎么，那天突然跑来一辆比较破旧的四轮汽车。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四轮车稀罕得很。生活在百姓营村的孩子很少见过这个玩意，都是步行回家。这辆破汽车，正徐徐向前赶来。崔小泥、石小玉、迟木墩和吴四宝站在路旁，等这辆破汽车到来，要扒这辆车，趁顺风车回家。
　　说着这辆车就到跟前，很多学生都去扒车，嘟噜噜缀满了人。只有几个上去的，迟木墩既没扒上车，反而从车上摔了下来。崔小泥、石小玉看迟木墩摔了下来，趴在地上不动，也纷纷从车皮里下来了。跑到迟木墩跟前，问有事没事。迟木墩说没多大事情，就是膝盖处有些擦伤，疼痛得很。想再撵上汽车已经很难了，早跑远了，况且又不怨人家，他们只好陪着迟木墩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
　　第二天，崔小泥肩上扛着一袋子杂粮，正在向学校走着，突然迎面来了一辆拉树枝子的车，和崔小泥擦肩而过，不想对方的树枝子把崔小泥的粮食袋子刮了个口子。崔小泥和这人理论，人家不让，和崔小泥吵了起来。眼看崔小泥走下风，这时迟木墩、石小玉正好走到这里，看崔小泥正和一个人拌嘴，就上前帮腔。这家伙看不是对手，就有些说软话了，并答应陪崔小泥几个钱。迟木墩和石小玉帮助崔小泥把粮食收拾好，继续向学校走去。
　　到学校时，第一节晚自习已经结束。他们真的有些体罚，把粮食寄存在食堂里，简单地洗刷一下就躺在寝室睡觉去了。
　　对星期天的晚自习，老师一般管得不太严，因为很多学生离家远，交通又不方便，很难按时到校。即便按时到校，也筋疲力竭了，在寝室休息休息，东方老师也不怎么责怪。这天夜里，崔小泥真的很体乏，半夜说了梦话，大概是不断喊“娘，要起床尿尿”。而且后半夜真的尿了一床，只有和他一个床铺的迟木墩知道。
　　崔小泥让迟木墩为他保守秘密。别人都去操场上跑步去了，崔小泥还蜗居在被窝里，迟迟不愿起床。东方老师到寝室检查，看谁没有起床锻炼身体。平时崔小泥就不是一个勤快人，每天都起床很晚，是老师到寝室检查的主要对象。寝室里没有灯光，东方老师还没走到寝室，就边走边说：“起来没有，都起来没有。”崔小泥听见老师进来，就用两腿把被子向上一挑，床的这半截就只剩下空席子了。
　　东方老师用手摸了摸床，高兴地说：“崔小泥起来了。”然后就走出寝室，到操场上去了。崔小泥起来，把尿湿的褥子扛到沙颍河岸上，搭在树枝上面，才回学校学习。
　　一天紧张的学习结束了，到了晚上睡觉时，崔小泥和迟木墩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被褥，骂骂咧咧。有人议论着，“要说谁偷走了，不可能只偷崔小泥和迟木墩的，别人的被褥完好无损，怎么单单就你俩的被褥找不到了呐”。最后迟木墩对崔小泥说：“夜间……，你晒被子没有？”崔小泥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被褥还在沙颍河岸树丛上，大叫一声就向河岸上跑去。
　　不一会儿，崔小泥扛着湿漉漉的被褥回来了。因为白日下了一场雨，把被褥淋了个比夜间还要透。很好，大自然把崔小泥的地图给冲刷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