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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儿童小说《借问谁家子无忧美少年》2

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王泉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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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七十年代，学生的课本是不能按时发放的。崔小强和他的伙伴们，上学往往都是低年级的学生用高一年级的书本，自己村里找不到学哥学姐读过的课本，只好走亲戚去找借旧书，因为新书还没有发下来。没有课本，老师空谈，学生瞎听，云里雾里，收获甚微，这种现象，老师也没有办法，有时到了一学期该放假的时候，新书才发放到学校，不知是何原因？
　　那天下午，木墩和母亲去姥姥家了，说是借书去了。木墩家也和百姓营村其他人家一样，不太富裕，常常吃一些红薯和南瓜，木墩的妈妈往往把南瓜籽留下来，晒干之后待客或平时啖嘴。这天，木墩的妈妈把南瓜籽用簸箕晒在灶屋脊上，就带着木墩回娘家了。
　　初秋的午后，天气仍有些燥热，村民们休息了一会儿，都纷纷到田地里劳动去了。崔小强叫上石小玉，偷偷地就去了木墩家。去的目的是想偷迟木墩的一副军旗。因为崔小强知道迟木墩常常把军旗放在鸡埘里，结果到木墩家一看，洞眼里没有军旗，可能是木墩去姥姥家带走了，——到他姥姥家显摆去了。
　　那个年代，乡下人贫穷，家家都是敞朗院，没有围墙。崔小强和石小玉一看灶屋脊上有个簸箕，估计有什么好吃的，就爬到一棵核桃树上，从核桃树上爬到猪窝棚上，从猪窝棚又爬到灶屋脊上，一看晒了满满一簸箕南瓜籽，崔小强和石小玉毫不犹豫地装满了自己的兜兜。
　　任何事情都有漏风的时候，这事不知怎的，被迟木墩知道了。晚上，崔小强的母亲正在烧锅做饭，崔小强偎在灶台前。迟木墩突然闯了进来，指着崔小强忿忿地说：
　　“把你偷的南瓜籽拿出来！”
　　崔小强一看是木墩，正站在自己面前，端着一个石器茶缸满脸艴色地说着。崔小强的母亲怕他俩打起来，忙说：“好了，把瓜子给木墩吧。”崔小强就把没吃完的瓜子掏给木墩，木墩转身走了。
　　崔小强去找石小玉，刚走出灶屋门口，石小玉风风火火地跑来了，气愤地问崔小强：
　　“刚才木墩来和你要瓜子没有？”
　　崔小强说：“刚走。”
　　“好呀，这家伙太不讲意思了，一把瓜子也要走了，咱去把他吃咱两的糖果给要回来，以后不和他玩了。”石小玉说。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崔小强说。
　　劳动光荣，百姓营村人也没少劳动，也没少光荣，可无论如何就是富足不起来。况且大多数村民似有愚昧之感，认为劳动，——只有到田间翻耕土地收播庄稼才是劳动，工人做工、教师教书、医生治病，好像就不是劳动似的。尤其学生上学，在村民眼里更不是劳动。
　　学校有个捞纸厂，规模中等不大，纸的质量不高，是粗糙的草纸，崔小强他们常常帮助工人劳动。有一次摊晒纸张，崔小强不想干，偷偷地把刚出池子的草纸撂在旁边的小水沟里，不料被同学看到了，就汇报给柏大梁老师，柏老师惩罚了崔小强。又有一次在田间劳动，这次是种大豆，因为是在沟岸旮旯处，地块狭小高低不平，牛驴犁耙施展不开，正赶上学生劳动课，就帮助村民种起大豆来。等了几天，大豆苗出来了，村民一看，有一畦出的凤毛麟角，有一畦出的密密麻麻，村民非常生气，就把这件事情和柏大梁老师说了说。柏老师把参加这次劳动的学生集结在地头，笑吟吟地对同学们说：
　　“这一溜儿大豆谁种的特别好，老师提出表扬！”这帮学生一听受表扬，都纷纷举手说：“柏老师，是我种的！”
　　“是我种的！柏老师。”
　　柏老师无语。停了停，柏老师再次指着这一溜儿豆苗，嗔怒道：“这一溜儿豆苗种得很不好，不但浪费了豆种，也浪费了时间，村民非常气愤！”柏大梁老师这么一说，同学们又纷纷说不是自己种的。柏老师无奈，只好还原当时种豆的情况，结果是崔小强这组种的。崔小强在事实面前低下了头。迟木墩指着崔小强对柏老师说：
　　“老师，主要是崔小强种的，当时他还在这墩豆苗撒了一泡尿呢。”
　　在这次指认谁是种豆的祸首时，迟木墩最凶。石小玉对崔小强说：“吃他的瓜子，他要回去，这次又揭你的短，不是个好东西。”崔小强说：“好呀！木墩，走着瞧！”
　　这年深秋，庄稼大部分收获了，早收的地块，正在犁耕耧播，田野里只有红薯和棉花还没有完全收获。因为棉花棵上还有一些棉桃没有完全开放成熟，农民是最勤劳善良的，能多收一朵就得多收一朵，不会无故看着烂在地里。这个时节，气温差别很大，早晨和夜晚已经比较凉了，只有中午还有夏季的些许燠热，好像夏季还不愿爽快地离去，想看看自己孕育的果实。
　　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崔小强和他的伙伴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和往常一样，打打闹闹，用硬纸裹一个筒，把摘的棉花朵放在硬纸筒里，用火柴点燃，棉絮在燃烧时没有大火，只是熰着，冒着丝丝青烟，一些棉籽加温后不甘寂寞，就蹦了出来，崔小强他们再捡起来吃，挺香又好玩。他们吃完棉籽，又到棉花地里寻找棉花朵，这时棉地里棉花絮已是极少了，半青半黄半紫的棉花叶，有种“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美观。
　　棉花田地里有一个废弃的秫秸庵子，是村民们看庄稼用的。崔小强和他的伙伴们就在秫秸庵子周围折腾了一番，有的摘棉花，有的扒红薯，有的找野果，反正他们最后使了坏招，在庵子周围解了稀稠小大便。解完大小便却没有擦胞纸，他们急中生智，就用棉花叶和秫秸叶擦了屁股。可能是老天对这帮无法无天的孩子们的惩罚吧！他们站起来就跑，看谁跑得快，都跑向沙颍河里去了。
　　要问他们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因为他们用棉花叶或干秫秸叶擦了屁眼，奇痒得很，无法忍受，扭扭跨跨都奔向沙颍河里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