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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故事集《喜马拉雅毛猴》飞向果园的鸟

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刘德玺

　　几只鹁鸽、戴胜、斑鸠一头钻进果园旁边的防护网里，叽叽咕咕地惨叫、挣扎，花羽毛戴胜更可怜，不停地翻着白眼，奄奄一息了。林儿将送来的饭篮挂到树上，抓上剪枝刀，喀嚓喀嚓，将套鸟的丝网剪断了。鸟儿绝境逢生，林儿却遭殃了。
　　爹顾不上吃饭，举着树枝追来，说：“一张网几百块钱，你又把飞贼们放生了。果园歉收了，咱一家吃啥喝啥？”林儿拔腿就跑。幸亏，同村的方丽老师拦住爹，林儿才脱身了。
　　第二天早晨，娘让林儿跟着爹去卖梨，林儿说：“我走了，会有更多的鸟投网落难。鸟是人类的好朋友，有个太平洋岛国，谁若射杀一只海鸥便会把他赶出部落。爹的环保意识太差了。”
　　娘说：“你爹挺为难的，鸟害会让果园减产三成，好大一笔收入哩。今天我去看园子，发现网上有鸟就去搭救。你不是想买个望远镜观鸟吗？你帮爹卖完梨，一定给你买。”
　　林儿动心了，坐上爹开的机动三轮车。镇上的人熙熙攘攘，水果店的张老板尝了几口爹递来的黄梨，连声称甜。他一高兴，把一车梨全买了。
　　碰上一位大买主，价钱又高，每斤梨比市场价贵五角钱呢。爹眉飞色舞，开着车调头就跑。林儿感到奇怪：爹过去做生意，可不是这样呀！卖完水果，他总要在饭店吃喝一通，酒酣耳热之际，便悠哉游哉地逛半天，买些日用品回家。这一次，他怎么慌里慌张，象做贼似的？快出镇时，爹停下车，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让林儿拐回去买望远镜，反复叮嘱：“千万不能走原路，要是碰见张老板，可就麻烦了。”
　　林儿顿生疑问：“咱公买公卖，为啥要躲躲闪闪的？”爹诡秘地笑笑说：“要论生意经呀，你可比爹差远啦。”
　　“咱虚人家的秤了？”
　　爹摇摇头，向四周扫了一眼说：“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瞒你说，为了让梨卖个好价格，我往几个黄梨上涂了糖精水。张老板是新手，慌着买梨赚钱，根本品尝不出来。” 林儿实难相信，爹会造假骗人。他愤愤地说：“你太缺德了！”
　　“你说啥？”爹勃然大怒，嘴咧得比歪把子梨还大，仿佛要一口吞掉林儿，呼地扬起巴掌。
　　林儿毫不犹豫，径直奔向小镇，准备将多收的钱还给张老板。“你这个小兔崽子，快把钱给我！”爹大声吼叫着，犹如一头怒气冲冲的大公牛。太阳懒洋洋的，越升越高，一群鹁鸽在路旁的桐树上咕咕地叫。林儿抬头望望，想起果园里的鸟，它们中间有我救的灰鹁鸽吗？
　　林儿是乘晚班城郊车回家的，下车时，脚步一下子沉重起来：这个暑假，玩不成望远镜了。可怕的是，爹的巴掌决不会轻饶！
　　天很快黑了，南风吹来，把路旁的树枝摇得唰唰响，一只鸟在野地里吱嘎吱嘎地叫。他有点恐惧。忽然树下现出个黑影，一把拽住他。唉，真是怕谁有谁。果然，爹的大巴掌噼里啪啦，狠狠地抡了下来。还好，黑影说话了:“林儿，把多收的钱退给人家了？”
　　“退了退了。”林儿回答着，悬了多久的心，咚一声落下来。她是娘，林儿的心思从可怕的幻觉中回到现实。不过,他还有些担忧，问娘：“爹不打我了？”
　　“不打了，不打了。”这是爹的声音，他也跟来了，顺手将一张热腾腾的鸡蛋灌饼递过来。“孩子，快趁热吃吧，刚刚在村口买的。”
　　娘对爹说：“今天儿子做的很对，做生意就要诚心诚意，不能光图眼前利，更不可做假骗人。”林儿说：“咱要薄利多销。哪能猛赚一把，做一锤子买卖呢？”爹感到理亏，连声称是，脑袋瓜点得象鸡啄米似的。
　　走到果园边时，林儿问：“今天有鸟撞网吗？”爹不好意思地说：“方老师帮助我将防护网全拆掉了,批评我滥杀生命！她说，中国早有爱鸟护鸟的传统，古诗‘劝君莫捉三春鸟，儿在巢中盼娘归’就是生动的明证。”
　　娘说:“方丽挺会做思想工作，还给俺俩念诗哩： ‘小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字句虽浅，诗味很浓。她说我国日益重视对鸟的保护，捕杀鸟类是要追责问罪的。你爹可不想以身试法。”
　　林儿故意问爹：“撤除防护网，果园损失严重，你不心疼吗？”爹说：“白天方老师领着学生为园子边的水果都套上防鸟袋了。”没能和大家一起劳动，林儿有点遗憾。这是自家的果园呀！
　　林儿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后就往果园里跑，恰巧碰见方老师。她说：“我想看看纸袋的防鸟效果怎样？”
　　娘从园子里迎上来，说：“太让老师操心了。你看，鸟儿让白花花的纸袋吓住了，又吃不到果子，都飞远了。”这时候爹骑着电摩从镇上回来，对林儿娘说：“张老板见了我，夸奖林儿诚实有礼貌。他说，咱家的梨子黄澄澄的，外观和口感都不错，园里的水果，他的店包销了。”爹喜不自禁，从挎包里掏出个望远镜递给林儿，说：“你试试，效果咋样？”
　　林儿双手接过，对着镜头朝上一看：哇，高高的树顶上现出几面艳丽的彩旗！爹说：“方老师把学校的彩旗借来了，如果驱鸟效果好，我去买几面。”远远望去，鸟儿在蓝天上自由飞翔，美丽的戴胜象个小凤凰，在阳光下展开双翼，飞得好开心哟。方老师一把拉住林儿：“快别看了，走，咱们喂鸟去。”
　　唰—，果园外的草地上，金色的谷粒雨点般地洒下。百鸟争食，一片欢腾。贪嘴的戴胜唱着歌儿由天而降，象绿野上绽放的花。
　　爹把家里的玉米、谷子都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