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旋旋

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韩凤舜

　　第三章
　　清晨的草原，蓝天万里，空气清新。斑马家族的十几个成员相互跟随着，向更远一点的地方觅食行进。小旋旋是这支队伍里最小的一只，被大家包围在中间。
　　突然，一只不同寻常的雄斑马出现在小旋旋身旁，由于根本没听到任何走来的声音，小旋旋被吓了一大跳。这位陌生来者看上去比之前小旋旋见到的其他雄斑马更高大、更强壮、更威武、更倨傲。他上下左右地盯视着小旋旋仔细观看，不觉间让小旋旋感到了一种摄人魂魄的寒气。
　　二妈雅婷从后边赶上来带着埋怨的情绪说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赶快叫爸爸呀？”
　　小旋旋面带疑问地望向妈妈雅慧，妈妈微微笑着说：“这位确实是你的爸爸沙克。”
　　小旋旋迎着爸爸的威严目光，毫无惧色地礼仪性言道：“沙克你好。”
　　“哎呀，我说你这旋旋真是没礼貌，你怎么能直呼长辈的大名呢？”二妈雅婷撇着嘴一边数落着，一边讨好地斜瞟着雄斑马沙克的表情，似乎在盼望着沙克这时会出现愤怒的情绪，或谩骂小旋旋无教养，或挑剔说旋旋妈带孩子没水平。
　　然而让二妈雅婷大失所望的是，作为父亲的沙克却对这个小女儿不卑不亢的自信表现很满意，并对她腿上生长的那粉色毛发很感惊讶。于是对小旋旋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旋旋妈妈说：“亲爱的雅慧，这孩子长出这不同寻常的毛发标记很有意思，但愿以后能有些特殊作用。你要多带着她跑跑，我倒挺喜欢她。”说完又转眼间走到队伍最后边，担当起看护大家的任务去了。
　　小旋旋跟随妈妈屁颠屁颠地跑到队伍的最前边，再返回后边，踩着优雅的步伐，愉快地往返奔驰，高高扬起的草叶窸窣作响。
　　在斑马群散开都低着头开始忙着觅食青草时，小旋旋显得很无所事事，因为她目前的美食是妈妈肚子上的那两个奶水口袋。于是她站在一棵孤零零的榛树阴凉处，好奇地听同样没啥事儿“叽叽喳喳”总在叫的麻雀和“唧唧吱、唧唧吱”不停说话的知了吵架。
　　麻雀厌烦地对知了嚷道：“你能不能停一会儿吵吵？无休止的吱吱声，把我的脑袋都搞大了。”
　　知了恼怒地回应说：“现在不让我叫一叫，怎么行呢，没听过噤若寒蝉的说法吗？等到天冷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叫了。”接着又反戈一击地言道：“你的叫声也没什么新意，总是一副不变的调调，毫无韵律可言，有什么脸面对我说三道四。”
　　“你看人家斑马们，这么多头在一起竟然鸦雀无声。”麻雀羡慕不已地看着小旋旋又像是对知了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知了如很有见识般地言道：“不同的动物生活习惯不同，斑马们可不敢大声喊叫，一旦招来危险，想吃它们肉的野兽那可有很多很多。”
　　突然，站在树杈上的麻雀高声对一直沉默无语的小斑马旋旋喊道：“快看，那边有几只像你们一样的动物，头上长了就像树枝一样的犄角。”
　　小旋旋抬头望去，不远处真有一小群麻雀形容的高大奇怪动物在慢慢行走。
　　知了又无所不知地言道：“那是角马。都属马类家族，说来他们的祖先和斑马们的祖先还是亲戚呢。”
　　麻雀愤恨地接口说：“你可别跟我说亲戚不亲戚这事，雀鹰也是雀类家族，也是飞行禽类中的亲戚，可它专抓我们当饭吃。”
　　“你说那个不能算亲戚，是属于天敌，就像狼和羊、猫和鼠一样，虽然都是四条腿，却一旦见面就毫不放过。”一头老驯鹿正好路过，听麻雀说得实在不顺耳，贸然插话说道，“像我们和长颈鹿、梅花鹿这样的才算是亲戚。不过我还是很同意你对亲戚不感兴趣的看法，如果他们比我们高大，我们就会讨厌他们，因为他们傲慢。如果他们弱小呢，那他们就不喜欢我们，因为我们高傲。不不不，这类话题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小旋旋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话语，脑子里想着不知除了角马之外，他们大概会还有别的什么马类亲戚吧。
　　一条独狼左顾右盼行踪诡异地朝这边走来。首先看到狼凶恶身影的麻雀，曾经“叽喳”声不绝于耳的嘴巴，惊吓得难以再发出一点声响，蜷缩在树枝上，似乎忘记了呼吸。老驯鹿发现独狼过来时，只是略一心颤，很快就镇定下来，怒目而视，警惕地观察着狼的一举一动。小斑马旋旋胆怯至极，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斑马妈妈已经无声无息地赶到了小女儿身旁，而爸爸沙克一言不发，从容不迫威严地走了过来。
　　这条过路之狼一脸贪婪地重点看了看小旋旋，又野蛮地左右望了望，带着一丝无奈阴郁着脸幽幽地离去。
　　老驯鹿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这鹿嘴快成乌鸦嘴了，刚说到狼，狼就来了。可不敢跟你们瞎咧咧，别再被我说来其他更可怕的敌人。”于是快速朝独狼走的相反方向而去。
　　小旋旋心有余悸地问妈妈：“狼来了就是危险吗？”
　　妈妈带着安慰的语调说：“我的女儿，不用害怕，等你长大后有了本领，对付一两条狼，根本不在话下！真正的危险可比这严重得多。”
　　第四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夏季的太阳每每升起，就把天空中的云彩照得无影无踪，由它自己霸气地叱咤在广阔天际。青草在热浪烧烤之下显得苍白无力，或畏怯地低下头，或无奈地变为黄色，甚至成片成片被迫干枯死去。大地张开嘴巴不断喘息着热气，斑马家族里一种烦躁的情绪也不断由小渐渐变大起来。
　　妈妈雅慧情绪低落地带着女儿来到队伍前，想来找带头的雌斑马雅睿述说一些由于可吃草稀少，奶水都变得不是很充足的为难之事。
　　小旋旋一看到面前这位大妈的体形就止不住地想笑，只见四条大长腿支撑着一副短粗的骨架，如果用成比例的反义词来形容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另外，还有怪怪的头大、脖子细的样子，像极了野葵花弯弯的秸秆连着耷拉着那个大花盘的怪模怪样。小旋旋只是忌讳到妈妈之前曾说这可是咱们“带头大妈”的着重提醒，才使劲地憋回了充斥着满脸笑意的表情。
　　“大姐，咱们什么时候去那美好的北方呢？”说这话时，旋旋妈妈抑制不住对现在环境的忧郁和无限向往来自远方的诱惑之情。与此同时这情绪也深深地感染了小旋旋的幼小心灵，一种奇妙的遐想，一份快活的期待，让她思绪万千。
　　雅睿大妈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这娘俩不安与渴望并存的混合神态，平静地仅回答了短短的三个字：“不久了。”
　　小旋旋跟在后面，一声不响，因为她在思考“不久”这个词的含义，她实在搞不清楚，“不久”应该到什么时候为止，不过她已经意识到，这肯定是不会变成“很久”的。
　　斑马旋旋情绪不佳地来找利利哥玩，利利的妈妈雅婷一见，面露凶相地正色喊道：“没听到大妈刚才说的话吗，‘不久’就是很快我们就要向遥远的北方行进了，你俩还不抓紧学习点本领，还有时间闲玩？到时候等着找死吗？！”
　　雅婷二妈有意识地走到面前的几只小斑马中间，接着认真地如演讲似的颇为庄重地说道：“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思考，总结出咱们斑马应知应会的内容是：望、闻、嗅、跟。望，就是随时观察周围环境情况。利利你来说说，怎样观察呢？”雅婷看到儿子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来了个当场提问。
　　无聊的小利利总算找到表现自己的机会，忙说：“吃几口草，就抬起头观望……”
　　“闻就是聆听，要学会分辨各种声音。”没等她儿子利利回答完，二妈雅婷又高声紧接着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斑马利利，利利赶紧抢着说：“必须时刻竖起耳朵。”
　　“这时不仅是听那些发生在身边，传到耳朵中响亮的动静，还要既能正确又能准确地分辨出任何轻微的声响。要能凭声音区分出各种大小动物的脚步声，各种飞鸟的振翅声，更不用说它们的或粗犷或细语的叫声。”雅婷二妈抢着大声说着，小利利只插了那么两半句话，就无奈地闭起嘴巴没任何机会发言了，感觉很是沮丧。
　　“关于嗅，要学会通过鼻子辨别味道，来确定周围情况。”雅婷二妈由于说的话多了，嘴边开始流出黏黏的水线，而儿子利利已经没有心情再等待插任何话了。“要能分辨出是野兔刚过去还是狐狸才离开，要能把不同的树叶、泥土、草丛的气味区分出来。最后再说‘跟’，很简单，就是时刻都不要离开大伙儿，只有和大家在一起才安全。”
　　说完这段话，雅婷二妈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接着看看毫无回应的周围，又快速地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我今天特别想说的话，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奔跑得快是最大的本事，后蹄子的踢踹就是咱们的致命武器。”一口气说完后，竟然鼻孔呼呼地喘个不停起来。
　　这时的斑马利利只剩频频点头，而其他小斑马听着也没表现出丝毫茅塞顿开之相。小旋旋想来想去，总觉得听得这些内容好像都不如妈妈曾经说的，“留心一切，勇敢面对”来得直接。虽然这八个字她也不是很理解，她想以后总会慢慢明白的。当然这时小旋旋心里的轻蔑表情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假装显出呆萌面容地一笑而过。
　　第五章
　　要出发了。大妈雅睿说，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直向北走，要去那向往已久的美好远方。
　　小象鼩甜甜早早爬出洞外，高高地抬起头，眯着眼，恋恋不舍地观望着。蚂蚱巨巨也远远地瞪着两只大泡泡眼睛，情意绵绵的眼珠转个不停。
　　小旋旋看着这对冤家邻居，想到几个月来他们的温暖陪伴，如今要一朝离去，心里感觉堵堵的难受。想了好一阵，却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这让天敌一样的小象鼩甜甜和蚂蚱巨巨很是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小斑马旋旋悲伤的表情，也只好茫然地都点了点头，竟然难以想象地异口同声说出了一句话：“等着你平安回来！”
　　斑马团队没什么细软可带，不加考虑抬蹄即走就是他们的洒脱行为。呼哨一声，就踏着急速的脚步离开了这块栖息很久的地方，奔跑着去寻找那无限诱惑的理想了。跑着跑着，凑在一块儿的几只小斑马一赛高低的心理油然而生，他们眼神一对，好像心照不宣地同时喊了声“一二三”，霎时冲刺而出，个个如离弦的弓箭，极尽力气狂奔驰骋，竟然没一会儿就超出带头大妈雅睿的脚步之前。大妈高喊一声：“停！”四五只小调皮才如遇悬崖边般地急速骤停下来。
　　小旋旋喘息着回到妈妈雅慧身边，闷着头半天不说话，妈妈低头发现小女儿竟然哭了。
　　“好闺女，这是怎么了？”妈妈心疼地言道，“看，你的眼泪像马拉河水一样长得要流到鼻孔里了。”
　　小旋旋听到妈妈的调侃语言，不禁破涕为笑起来，“哼，我刚才跟他们比赛跑时成了最后一名，大家一定都会笑话我的。”
　　“我看到开始你是跑在最前面的呀。”
　　“可是跑着跑着就落后下来了。”
　　“孩子，这是因为你还小，你的耐力还不够。最初你能冲在前边，说明你爆发力很好，反应敏捷，这是你的强项。”妈妈循循善诱地说，“不要总想着名次，不要总跟谁比，要跟自己比，要想着今天学会了什么，明天又有了什么进步。还有就是不会有谁关注或笑话你，即便有谁背后议论什么，也丝毫不值得当回事。要把大妈雅睿和爸爸沙克作为榜样，永远多想着为大家做一些事情。”
　　小旋旋惬意地紧紧依偎着妈妈行走，不觉间已经忘记了烦恼，小心思里充满了志气。
　　当远远望到黑压压的斑马和角马组成的大队伍时，危险却降临到小旋旋他们这个零散的斑马小团队。一伙鬣狗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味尾随跟踪而至。
　　近距离地看着这些鬣狗贪婪凶残的面容，斑马旋旋吓得昏头昏脑，思维一片空白，多亏妈妈低沉的一声“待在我身边”给了旋旋一个定心丸，就像树胶一样把她牢牢粘住，不然旋旋早已经失去理智茫然失措地胡乱跑起来了。
　　鬣狗们眼见妈妈雅慧和小旋旋颇为沉着冷静，没显示出很惧怕的神态，就集体向有些惊慌失措的二妈雅婷小儿子利利冲去。
　　雄斑马小利利被穷凶极恶的鬣狗们追得慌不择路，竟然脱离开大家，独自像无头的苍蝇般漫无目的地乱跑起来，几条鬣狗更加兴奋地紧追不舍。等二妈雅婷和爸爸沙克及几位成年斑马赶到后，一起狂踢鬣狗群时，利利的后大腿上已被鬣狗咬去了几大块肉。利利强忍着疼痛，跟随斑马群混入了角马、斑马排山倒海般的大队伍里，鬣狗们只能悻悻然地无奈等待着再寻找其他猎物。
　　小旋旋看着利利哥拖着两条毫无知觉的后腿，身后草地被汩汩流下的鲜血染红，走了不长一段路后，可怜的小雄斑马利利身子晃了晃，就慢慢倒下了。
　　小旋旋心如刀绞，惭愧地感到不能对他给予丝毫帮助，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她边走边伤心地哭泣着，恋恋不舍地低头离去。想到才开始遥远的路程，利利哥就不能再与自己同行，而且他的肉还要被鬣狗们或秃鹰们残酷地吃掉，更加伤心不已起来。
　　第六章
　　浩浩荡荡数以百万计的角马、斑马混合组成的巨大队伍，乌泱乌泱地向北行进着，像滔滔巨浪，像乌云盖天，前后左右，无边无际。小旋旋他们的斑马群体嵌入其中，显得渺小无比，形形色色的斑马伴随着纷纷走过，或高大威猛，或体态苗条，老老少少，有强有弱。爸爸沙克的威严俊逸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鲜明，大妈雅睿的怪异身段也没那么特殊，就连小旋旋腿上的粉色毛发这时也没谁太在意了。在各种马滚滚如流的浪潮中，小旋旋感到了一种微小，就像茫茫草原里一株小草一样，那么无足轻重。
　　同时，旋旋发现，身边这些高大威猛又比斑马多了一项尖利犄角武器的角马，他们的大角粗壮有力，他们的叫声雄壮震撼。但他们又是那么冷漠不可接近，果真如麻雀和老驯鹿说的，傲慢得不得了，和斑马群走在一起，不但从不搭理、互不来往，且碰到敌人追击时也不给予丝毫帮助。
　　沿途不断有伤病衰老的角马或斑马不幸倒下，也时常有新生命的突兀降临。来自老虎、狮子、狼、野狗等凶残动物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如影随形。
　　心惊肉跳，一路前行。
　　而更大的恐怖已经悄然来到了他们面前。宽阔壮观、水流湍急的马拉河已经横挡在浩浩荡荡的迁徙大军向北进发的道路上。
　　对于天生就会游泳的角马、斑马们来说，河水不是很大的难题。最可怕的是蹚河而过时，河水里那隐藏着的很多巨大凶恶的鳄鱼。
　　小旋旋印象中小象鼩的嘴巴就够大的了，一口能吞下一整只昆虫。然而鳄鱼的嘴巴简直就是两扇大门，好像一只整羊到它嘴里也填不了很满。
　　岸边的斑马家族在散发着巨大恐怖的气氛里，眼见水面处处显露着令人可怕的一对对大泡泡眼睛，这眼睛不知比蚂蚱巨巨的泡泡眼睛大了多少倍，而且每对眼睛都透着阴森无比直刺灵魂之光。它们突然间半个身子冲出水面，猛然张大嘴巴袭击义无反顾地游来的众多角马或斑马，凡被咬住后能逃脱的实在寥寥无几。
　　大妈雅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高深莫测的严肃掩盖了心底不可言状的恐慌。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稳住狂跳不已的心绪，确定了一条比较容易过河的路线后，坚毅地对大家说：“都跟随在我一侧游过去！”这时，她的声音因强压来自心底的惧怕和不得不做出的担当，而完全走了调。
　　妈妈雅慧悄声吩咐小旋旋道：“紧紧跟随着我，如果见我遇到麻烦，你也不能有任何停顿，要快速游到对岸去。”
　　于是，他们这个团队随大妈雅睿鱼贯而入，纷纷跃进滔滔河水之中。
　　大妈雅睿镇静地望着那两只依稀可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泡泡眼睛，向前游，再向前游。到鳄鱼附近时，大妈雅睿竟然慢了下来，而其他斑马在大妈雅睿身体的掩护下，从一侧快速游着向北行进。
　　这条鳄鱼有点愕然起来，难道面前这只斑马是故意来找死吗？那咱就真不客气了。于是它突然张大嘴巴咬向大妈雅睿的屁股，大妈强忍疼痛，转回长长的脖子，猛然一口狠命地咬住鳄鱼的一只眼睛，鳄鱼被没想到的回击刺痛得惨叫一声，霎时松开了尖利的牙齿，大妈拼尽全力乘机逃脱了险境。
　　渡过危机四伏的马拉河，惊魂未定的斑马家族继续向北行进。这时的原野草木开始逐渐茂盛起来，角马和斑马巨大群体也渐渐散开来。不觉间小旋旋他们家族附近已经见不到别的家族成员了。
　　突然，隐藏在草丛里的三头残暴的狮子，凶猛地向他们袭击而来。巨大的恐惧再次光临，令他们惊心动魄。爸爸沙克带领几只强壮的斑马紧紧护卫着这个集体奔跑起来，眼看狮子靠近了哪只斑马，三两只成年斑马就冲过去，狂踢乱踹一番。大家牢牢地聚集在一起，相互照顾，相互保护，没有给狮子留下任何出击的可乘之机。
　　被狮子追赶的斑马家族，不顾一切地低着头拼命奔跑，涉过了水洼，翻过了土梁。小旋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对妈妈说：“我实在跑不动了妈妈，再这样下去非死在眼前不可。”
　　妈妈雅慧停住了，大家都停了下来。他们回头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狮子追赶的影子，眼前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大美之境。
　　第七章
　　马赛马拉大草原，在充沛雨水的滋润下，嫩绿的水草散发出青涩的香味儿；白的、红的、黄的花儿开得正欢，如繁星闪烁；树丛上，小小的果实一团团挂在枝杈上，如娇嫩碧玉；蜜蜂、马蜂、黄蜂的嗡嗡声在空间回荡；大地耀动着五彩的光芒，宁静又热烈。
　　小斑马旋旋已经不再吸食妈妈的奶水，带着甜甜味道又厚实的鲜草，使她吃得馕口过瘾，尽兴陶醉。
　　整个斑马家族沉浸在无限愉悦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年老的斑马爷爷奶奶们，饱餐后躺卧在软绵绵的草甸子上，漫无边际地谈天说地；壮年斑马叔叔阿姨们卿卿我我示爱交配；旋旋他们一伙小屁孩儿，尽情打闹，撒着欢儿，追逐嬉戏。这时的旋旋可不再是赛跑的最后一名了，而且她的后蹄功夫相当了得，能准确地踢到树丛上结的果实。
　　妈妈雅慧笑眯眯地看着壮实了很多的女儿，突然纵身一跃，绕着草地飞奔起来。小旋旋被吓了一跳，惊呆了，“难道这是让我逃跑的信号吗？记得妈妈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她，要尽快离去，越快越好！”她正要转身逃命。这时，妈妈又嗖的一声，飞驰而至，冲着小旋旋笑着喊道：“宝贝，来抓我呀！”说着撒开四蹄眼花缭乱地跑开了。旋旋稍一迟疑就明白了妈妈的用意，猛扑过去，步子轻盈地跳跃着，兴奋地绕着草地飞奔追逐，娘俩满怀喜悦纵情疾驰。
　　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几个月后，连绵不绝的雨季开始了，这里的雨季气候不再适合大家生存下去。斑马旋旋他们家族，又得加入南下数以百万计的迁徙大军之中，踏着来时的路线，向离开很久的塞伦盖蒂草原方向再次行进。
　　回程的经历依旧艰险凶恶，大家齐心协力前进，只是年老的一只斑马奶奶因体力不支死在半路上，其余家族成员都顺利地回到了已经生长出鲜美草甸的久违家乡。
　　见到黑白相间、油光铮亮的斑马旋旋，一只蚂蚱兴奋地蹦蹦跳跳尾随而至。
　　“你的名字是叫巨巨吗？”旋旋想起了曾经的朋友，就热情地问。
　　“啊，不，你可能说的是早已死去的我姥姥名字，因为我死去妈妈的名字也不叫巨巨。”蚂蚱脆生生地说完就一溜烟消失了。
　　“你好！真是个大美女了。”小象鼩看到旋旋出落的健美身材和不凡气度，带着很稀罕的情绪高声地说道。
　　旋旋这时可不敢贸然确定，试探着问：“你是甜甜吗？”
　　“是啊，我就是你的邻居甜甜哪！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了。”小象鼩甜甜一边说着，一边把前爪彬彬有礼地放在自己的胸前，接着又问道：“这趟去北方一定很危险吧？”
　　旋旋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还可以吧。”她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内心激情。她很友好、很有教养地给予了简单回答，带着一种率真、一种果敢、一种自信。
　　大风是云的腿脚，乌云是雨的软床，雨水是草的甘露，鲜草就是斑马们的最美佳肴。
　　小斑马旋旋大口大口贪婪地嚼食着嫩绿的鲜草，沐浴着温暖，坦然静怡，尽情汲取着芬芳草原上散发着的明媚和香甜。
　　第八章
　　多年后，也许五六年，也许七八年，也许更久，没有谁能记得清楚。
　　从塞伦盖蒂大草原到马赛马拉大草原，在斑马群里、角马群里、驯鹿群里，甚至狮子、鳄鱼、鬣狗界，都纷纷谈论着“一蹄鲜”的神奇传说。
　　讲的是有一只腿上长着粉色花朵儿的勇敢带头斑马，具有非凡的本领，她曾为救二妈，一脚踹瞎了鳄鱼的眼睛。她带领斑马团队和狮子搏斗时，猛抬后蹄，正踢中狮子面部，瞬间使狮子满面开花，血流成河，一命呜呼。
　　至于这只斑马是不是名叫旋旋，大家都难以考证。（完）
　　
　　作者简介：韩凤舜，1957年9月出生，退休干部。
　　通讯地址：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沙城镇鸿翔城小区7号楼2单元601室
　　联系电话：1383130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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