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我白回家,鲍蕊在厨房做早饭。 见丈夫回来了,鲍蕊从厨房探头问:“群情激愤?” 苗我白说:“都没听见。” 鲍蕊说:“那是挺奇怪的,怎么就你听见了?” 苗我白没说话,他到卫生间洗漱。苗我白不知为什么使劲儿刷牙,好像牙齿上长了 耳膜。 早饭后,鲍蕊去上班,她是一家医院的护士。 苗我白在家呆了一天,下午,他到小区外边的菜市场买菜。苗我白月收入4000元, 在中国算是中产阶级了。苗我白家曾经有汽车,自从汽车和崔文然一起遇害后,苗我白 再没动过买汽车的念头。最令亲友称奇的是,苗我白修了十几年汽车,至今没有驾驶执 照。别人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举一反三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妇科女专家终生没有结婚和 生孩子,就是这个道理。 苗我白做好晚饭时,鲍蕊下班回家了。鲍蕊每个月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上夜班。这是 前夫和她离婚的重要原因。 晚饭后,鲍蕊和苗我白照例下楼散步,苗我白特别注意了停放在他家楼下的汽车, 他没发现有开启防盗器鸣叫功能的汽车。 深夜,苗我白被汽车防盗器的鸣叫声吵醒了。这回,他没有马上坐起来,而是闭着 眼睛听了一会儿,响声确实存在,苗我白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梦中,他在心里说了几次 银行工资卡的密码,无一误差。 苗我白看床头柜上闹钟的夜光指针,3点整。响声还在持续,很闹。苗我白看妻子, 鲍蕊睡得很香。苗我白拿起闹钟,稍微使了点儿劲放在床头柜上,闹钟和床头柜的撞击 声比楼下汽车防盗器的声音小多了。 鲍蕊马上醒了:“什么声?” 苗我白说:“听见汽车防盗器声了吧!” “没有啊,我听见床头柜上有什么东西响。”鲍蕊开灯看床头柜。 苗我白说:“对不起,我在看表。” “又听见汽车响了?”鲍蕊问。 苗我白先点头,再摇头。 鲍蕊叹了口气,说:“我睡了?” “睡吧。”苗我白下床。 苗我白下楼找到巡逻的保安,问他:“你没听见汽车防盗器响?” “什么时候?”保安问。 “10分钟前。3点整。” “绝对没有。”保安十分肯定。 苗我白沉思。 保安说:“您是不是耳鸣?我父亲就有耳鸣的毛病,您去医院看看。” 苗我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又把楼下的汽车看了一遍。保安在一旁看苗我白。 由于睡眠不好,白天苗我白在公司上班时哈欠不断。碰巧王若林来车间找他。 “没睡好?”王若林问苗我白。 “王总,这几天我家楼下有辆汽车的防盗器晚上老叫,吵得我睡不好。”苗我白说 。 “找物业公司呀!”王若林说。 “别人都听不见。”苗我白苦笑。 “就你能听见?”王若林不信,“是不是被你收拾过的汽车在报复你?” 苗我白笑:“我是收拾汽车?我是给它们治病,它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那是。”王若林说,“你中午睡一会儿。” “不用了。”苗我白说。 王若林说:“我有个朋友,是演员,你大概知道他,叫马克归。他有一辆老款的林 肯,最近有毛病,他去了几家修理厂,都没有配件,你 有办法吗?” “车开来了吗?”苗我白问。 苗我白的绝活儿是修理没有配件的汽车。 “他正在来的路上。”王若林说。 “车来了您叫我。”苗我白说。 王若林走后,苗我白一边打哈欠一边指挥手下修车。 20分钟后,修理车间调度来对苗我白说:“苗技师,王总说马克归的车来了,在公 司门口,让你去看看。” 苗我白放下手里的活儿,到公司门口的停车场。戴墨镜的马克归从车上下来,王若 林和他寒暄。在10年前,马克归名气比较大,在各领风 骚数个月的歌坛,如今他已风光不在,只有35岁以上的人还依稀记得他。他和这辆过时 的林肯正好般配。苗我白想。 “什么毛病?”苗我白问马克归。 马克归说:“转弯时下边响,还漏刹车油。我去了几家修理厂,查出是转向拉杆和 刹车油罐坏了,没有配件,都修不了。” “打开前盖看看。”苗我白说。 马克归打开汽车的前盖。苗我白观察刹车油罐,在靠近底部的地方有裂纹。 苗我白关上前盖,他双手按地,头伸到车头下边看转向拉杆。 苗我白站起来对王若林说:“王总,我可以试试。需要一天。我开进去了?” 王若林对马克归说:“你把车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车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马克归兴奋地说:“还是你这儿厉害,我去了那么多大修理厂都没办法。” 苗我白将林肯开进车间。苗我白虽然没有驾驶执照,但他在公司里移动车辆十分娴 熟,他只是不驾车上路。 苗我白指挥手下用升降机将林肯抬起来,他站在车下琢磨用什么东西取代林肯的转 向拉杆。苗我白一边修车一边想夜间吵醒他的汽车防盗 器。 “苗技师有心事?”一名修理工问苗我白。 苗我白说了汽车防盗器的事。他特别说明只有他能听见,别人都听不见。
〈未补完,请补充〉 在工作,哪辆车的防盗器的鸣叫功能处于待命状态。 当苗我白看到第5辆车时,巡逻的保安警惕地走过来。保安认出苗我白是业主,他问 :“您要开车出去?” 苗我白说:“我没车。我刚才被汽车防盗器吵醒了,睡不着了,出来看看是哪辆车 吵醒了我,好让物业跟车主交涉。” 保安惊讶:“您是说,刚才有汽车防盗器响了?” “是呀,起码响了5分钟!”苗我白说。 “我怎么没听见?”保安感到奇怪。 “你离得远吧?”苗我白说。 “我负责这10栋楼,不会走远。再说了,咱们小区不大,这么夜深人静的,就算在 围墙外边也能听见防盗器响。” “确实响了,很吵。否则我不会深更半夜下楼。”苗我白说。 “会不会是错觉?”保安说,“或者是做梦?由于业主对汽车防盗器夜间扰民反应 很强烈,物业管得很严,要求在小区过夜的汽车一律关闭防盗器鸣叫功能。” “怎么会是做梦?已经响了好几天了!”苗我白说。 保安说:“您是说,汽车防盗器最近在夜间连续响了好几天?” “没错,这是第4次。” “绝对不可能。”保安说,“如果真的像您说的连续响了好几个晚上,早有业主去 物业反映了,物业会让我们注意观察是哪辆车响,再监督车主关闭防盗器。” 苗我白说:“我马上就能找出是哪辆车响的。” 保安跟着苗我白验车。 苗我白把楼下的汽车全看了一遍,他没有发现哪辆汽车的防盗器鸣叫功能开启着, 甚至没有一辆汽车使用防盗器。苗我白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怪事。”苗我白嘀咕。 “您是错觉,回去睡觉吧。”保安继续巡逻去了。 苗我白站在夜色中发呆:真的是我的错觉?要不怎么除了我没人听见?包括鲍蕊。 可是倘若误听一次还说得过去,怎么可能误听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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